来自"一五一十部落头条"的最新文章,如果您不希望再收到此邮件,请退订;如果您需要更换其它邮箱接收邮件,请点击这里!
王伦:中国传统文人的悲剧范本
Fri, 24 Jul 2009 15:30:00 +0800
一、从王伦看中国传统文人的悲剧
王伦是中国古典文学四大名著中问世最早的《水浒传》里的代表人物之一,乃最早落草梁山的第一任头领,号称"白衣秀士"。王伦原为秀才,因屡试举人不第, 一气之下上了梁山。书中第11回"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上梁山"里有王伦的夫子自道:
"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伴当。我又没十分本事,杜迁、宋完武艺也只平常。"
一句话,王伦是一个没有真本事的人。所以,作者施耐庵在书里描写王伦的笔墨不多, 仅有两次出场。一次是豹子头林冲被逼上梁山;一次是晁盖等七人劫持生辰纲后投奔梁山。两批好汉上山虽不同时, 但两次"新人"上山都点出了王伦的缺德、少才、无智,同时又处处心胸狭窄、妒贤嫉能。因此,随着小说《水浒传》的广泛传播,王伦这个人物也就成了气量狭小、嫉贤妒能的典型。人们不只在评说《水浒传》的时候讲到他,而且在生活中遇到嫉贤妒能的类似人物时也会提起他。由此,王伦几乎成了嫉贤妒能的代名词,成了心胸狭隘的形象符号, 成了小人得志、不得丧终的真实写照。
不过,由于人们长期过分关注他的悲剧性格分析,却忽略了他悲剧性格之后更深层次的文化密码。那就是王伦作为中国传统文人的一个缩影,体现了他在中国传统文化侵染后注定的悲剧色彩。我认为这一点更有值得我们去深入去探讨。毕竟,任何一个人的个体悲剧,绝不可能仅仅是一场空穴来风。
首先来看王伦的个人出身。他读过一点书,进京赶考过,然后落榜了。而王伦身上又多少有点江湖气,在社会上碰了壁,很不如意,自然就想到了离家出走,试图改变命运。与梁山众多好汉不同的是,王伦是自觉自愿上山的。他没有被人逼迫,更没有犯罪前科,由此可以看出,他的身上有一点浪漫主义的色彩,在骨子里有着叛逆或者反抗精神。但是,他没有意识到江湖险恶和因为这些险恶,以往读过的那些四书五经是不会教他逢凶化吉的。因此,这就注定他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在遭遇强手能人时,表现出必然的心胸狭窄、妒贤嫉能。也因此,他的悲剧命运不能仅仅归咎于他的个人性格所致。从历史社会学的角度看,一个人的命运,总是有着历史、社会传统和当下时代双重的烙印。而,此时王伦这个小说中的小人物,就拥有了样本考察的� �型价值。
纵观中国历代传统文人(在此以1919年为历史分水岭,划分传统与现代文人,虽然在历史延续上,这个分水岭之后的文人,身上并不一定具备有真正的现代性,但至少有别于那个年代之前的一些显著症状,同时为了便于行文,将对象专心地指向在此年份之前的文人),以魏晋风度为开端的儒道互补的士大夫精神,从根本上奠定了中国文人的人格基础,影响程度相当深远。这之后,历代历世中国传统文人开始循环而不上升式的历史冲浪。为什么说是循环而不上升式的?因为历史如果没有重复性,那就不叫历史了。而且在中国,的确存在着一种长期没有被我们重视的现象:文化内卷化。内卷化一词源于美国人类学家吉尔茨的《农业内卷化》。根据吉尔茨的定义,"内卷化"是指一种社会或文化模式在某一发展阶段达到一种确定的形式后,便停滞不前或 ��法转化为另一种高级模式的现象。这是我这些年一直在思考的一个概念,它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有着直击要害的解释力。当然这个不是本文所要重点阐述的,将来有机会将另文细述。但由此,也指出了王伦悲剧性格的社会必然性。
二、文人的出逃
文人,这个过时的名词,近年逐渐增加了贬义。但是在商业意识形态全面对社会的入侵之前,还代表着几个世纪以来的所有人的辛酸与梦想,而前缀着宿命般的这个群体,则可以做着跨越时空的牵强附会。其头上闪耀着被社会或者自我放大的光环,身上承载的耻辱与光荣也就此展开,无数或绝望或无语的焦点也开始爆炸,因为宿命是一个被设置完好的程序。
无论文人怎么出逃,都逃不出自我的束缚。王伦的出逃,就算像黄巢、洪秀全那样的大逃亡者,这些同为落第书生拥有着的大聪明,却也只能是折腾挣扎几下,就进入历史的坟墓,何况小聪明、小逃亡者的王伦?
就连历代被文人津津乐道的"魏晋之风",其实也是不堪一击的后来文人之间虚拟的一出自恋剧。我们都知道,魏晋之间,战乱频繁天下不安。这期间,先是三国大战,继而魏王曹丕废汉帝自称为王,后魏室再被司马家族夺位,取而代之,是为晋朝。这一时期政治黑暗、社会动荡,当时的有志之士大都壮志难酬,报国无门,只能作穷途一哭,无奈隐居罢了,这才是魏晋隐逸之士产生较多的真正原因。
公元前213 年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毁灭了一个繁花似锦的文化春天,却在更大意义上缔造了一个思想统一的伟大而僵化的传统,破灭了中国传统文人的梦想。于是放浪形骸、"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成为文人一种对于宿命的绝唱。但是我们不要忽略一个重要的区别,那就是李白仅仅是借酒撒酒疯;而陶渊明鸵鸟似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才是无数欲罢不能的中国文人的共同生命状态。甚至前者还更深地隐藏和期待着回归庙堂的梦想,于是"学而优则仕"成为一种手段,长久地支撑着无数文人祖祖辈辈希冀的梦想。
说到这个,可以拿犬儒主义创始人狄奥根尼的一则故事,作为参照对比,在横切面上对中国传统文人做一个中西比对。传说这位名人坐在一个木桶里晒太阳,亚历山大大帝有一次来拜访他。年轻的亚历山大请狄奥根尼说出一个愿望,并表示将满足他的愿望。狄奥根尼回答这个统治者的却是:"请不要挡住我的阳光。"亚历山大不禁感慨地说:"如果我不是亚历山大,我就会做狄奥根尼。"从这个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出两点意义:第一点是作为统治者的亚历山大对狄奥根尼的角色钦慕,而且没有感觉受到丝毫的情感伤害,这在中国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因为中国的统治者很难做到这样的心胸开阔。第二点是狄奥根尼对于权力的不屑,而且是在正常状态下的内心表态。更为可贵的是,他爱的是阳光,而不是逃避现实的酒精。
三、文人无可隐� 的软肋
既然文人的出逃以失败的居多,王伦,作为一个志大才疏的山寨头,在梁山屁股还没坐热头把交椅,就成为林冲的刀下鬼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而就算王伦没有死,成了后来真正的梁山老大,我相信,他会比宋江更早更坚定地被统治者招安投降的。然后在回归到庙堂的过程中,享受着统治者给制造的一张专供文人做白日梦的席梦思,慢慢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麻木死去。
中国传统文人骨子里是羸弱的,或者说,他们不够强盗的心狠手辣,百无一用是书生。改编自《孟子·尽心上》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左传·襄公二十四年》中的"大上有立德,其次是立功,其次是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才是中国传统文人内心的最终价值追求,是其祖祖辈辈浩瀚的梦想。这就像紧箍咒一样,成了捆绑在历代文人身上的软肋。于是,在鱼贯而出的高堂之上,有一双嘲弄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在欢呼:"天下英雄,入我彀中矣。"一代代书生的精彩美梦,就是成为一个木偶般的文人,然后陶醉在幸福中等待着宿命的指挥棒。
其实,在动乱不安的年代,或许才是中国传统文人的黄金时间,于乱世中给予了他们思考、发言的机会。也是因为礼教崩坏的子宫,才孕育着更为强大的自由和解放。而一旦遭遇美丽世界的列车,倒下的亦或是半身不遂的精神病人。他们中的一些人在灯红酒绿的饭局上指点江山,一些人在死气沉沉的暗阁里挥斥方遒,共同为金钱名利做着合乎情理的建构和诠释。随后,那些指点江山的为自己满嘴酒气的词汇感到虚无之后,转而为树立牌坊而奋斗;或者那些挥斥方遒的为自己酸穷落魄开始四处卖身。而最后,最"优美"的结局抑或是二者的成功置换。
再有,说是文人的软肋,就像一个中庸的赞美词,并不能产生任何的批判意义。但说是无可隐藏,其实可以不用虚拟动词地表达就能一览无遗。我们应该信任他们,还要坚信,文人的表演是最为严肃、最为孤芳自赏、最为滑稽可笑的闹剧。
而这一切几乎都可以容忍,甚至视而不见。但自恋,又几乎是文人们并不坚强的腰部的又一块软肋,我们还可以证明在这个群体中,有着无限延伸的自恋共性。这个自恋,在剥离了层层的当了娼妇还要为自己树立牌坊的华丽借口之后,突兀地写在文人的笔头和额头的,是无能、无力、无为。这是让人很难忍受的一种精神摧残,而有些人却当做财富珍视无比。
综上所述,王伦的出走,从这个层面来说,或许也是他自恋的一种自我解放;如果说悲剧的结果还不算那么凄惨的话,他仍然是幸运的,至少实现了多少文人梦寐以求的最终结果(自恋):青史留名!
四、在丛林法则里的羸弱文人
然而庙堂亦是另外一种江湖,同样充满着血雨腥风。兔死狗烹,过河拆桥,鸟尽良弓藏,杯酒释兵权等等成语,都是对庙堂江湖的最好诠释。那些随着一声屠杀号令而落地的头颅,就成了历史的一个注脚。正如平静的梦往往会在惊颤中改变颜色,噩梦终于会变成一场场真实的屠杀,在友善的笑脸底下,更是一种无法捉摸的危机。至于"文字狱"的兴起,则是一个有代表性的案例,除此之外更多的刽子手将文人的宿命按到刑台上,刀起命丧的剧痛代价,才逼迫某些觉醒者发出微弱的响声。而这觉醒的响声,因为微弱,在发出的同时就即刻隐没在了人声鼎沸的嘈杂喧闹里。又多少人能如范蠡般清醒,看出越王勾践"可以共患难而不可同富贵",提前携带美女西施泛舟五湖而去,从而避免了文种兔死狗烹的下场。哦,忘了交代,这一切或许只因为,范� �他真正的身份是商人,而不是一个"合格"的文人。
国内著名网友十年砍柴在《闲话水浒》中又说到这点,绿林就是大森林,盛行的是赤裸裸的暴力至上原则,当然加上智谋的暴力就更厉害。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成王败寇天经地义。不过可惜的是,基本上这个道理,在现实的丛林法则里很多人(以统治者为主)没有意识到,这个没有意识,绝对不是文人的福气,而往往是灾难。
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文人骚客总是很不幸地高估。历史是群众创造的,但统治者的视野却更多地被色彩鲜艳却华而不实的文人骚客牵引。本质上,在丛林法则中文人,基本上都是阳痿病的患者。一个一直以来都没有被人们发觉却很有意思的隐喻,就是文人那唯一的武器——毛笔,其实可以作为传统文人的象征物:软毛的笔尖,与阳痿症状有着惊人的象形。这个阳痿是一种顽病,就是一种明知无力为之,却总是一次次抱着希望的愚蠢,在笔端激情飞扬的挥斥方遒。然后,遭来激情过后的唾弃。在风云变幻的名利场,不学无术才是一项强硬的本领,煌煌历史,犹如一个波涛汹涌的海洋,君主们就是虎鲸,而更多的那些豢养鲨鱼,成为游刃有余的刽子手,从赵高的指鹿为马,明朝的宦官专政,再到文革时期的大面积崩盘,文人沦落为一文不值的� �品的时候,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鲜血。伤痕累累的文字,更是孱弱地呻吟着无数的挣扎,和虚假的独白。
在中国,没有上帝,这是共识,文人也从来没有革命或者真正的反抗过,这确实不是一个可以完整接受的命题。但纵观历史的滔滔波浪,扬旗的永远是最强壮的身躯,这和知识仿佛没有多大的亲密关系。
文人不识时务的尖叫,在正需要发泄病毒的统治者眼里,成了最好的下酒菜,配上美丽或者荒唐的借口。而阳痿在医学病理上是无药可治,所以笔尖的虚拟暴动,便成为了命运多舛的唯一出口。而王伦,一个失败的山寨头,在梁山屁股还没坐热,就成为林冲的枪下鬼,虽然把他送上西天不是强权者,但是这足以说明,文人的革命,只是用一把阳痿的武器去耍花拳秀腿。
今年的墨尔本电影节
Fri, 24 Jul 2009 11:09:00 +0800
作者:闾丘露薇 | 评论(18) | 标签:贾樟柯, 墨尔本国际电影节, 热比娅, 中国导演, 抵制, ken, loach, richard, moore
贾樟柯不是第一个退出今年墨尔本国际电影节的导演,在他之前,是英国导演Ken Loach,宣佈他的电影"looking for Eric"推出影展.
七月初,"巴勒斯坦人,学者和艺术家抵制以色列运动"向电影节发表了一封公开信,要求电影节不要接受来自以色列政府的"带血的资金",因为这样做就认同了以色列已经承认的曾经犯下的罪行,以及正在加沙地带进行中的犯罪行为.以色列驻澳大利亚大使馆表示,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资助在澳大利亚的各种文化活动,这次他们资助以色列出生的导演Tatia Rosenthal的影片"$9.99"参展,这是第一部澳大利亚和以色列合资的影片.而在八月四号,以色列驻澳大利亚大使馆还会为这位导演举办一场红地毯活动.成员之ㄧ的Ken Loach就表示,他不是反对以色列电影,而是来自以色列的资金.如果电影节让这部影片参展,他就会退出影展.
7月16日,电影节执行总干事 Richard Moore拒绝了这个要求,他表示,"电影节不会参与抵制以色列这个国家的活动,就好像我们不会拒绝来自中国以及其他一些有著长期的歷史爭议问题的国家的电影一样."他认为,Ken Loach说要退出,是一种要胁的行为.
不过这已经不是Ken Loach第一次这样做,在今年早些时候的爱丁堡电影节上,Loach成功的用同样的方法说服举办方拒绝接受来自以色列官方的赞助.
Moore的强硬立场,得到了不少澳大利亚国会议员的支持.工党议员Danby指责Ken Loach和以色列电影过不去.不过这样的指责在另外一些人看来,对Loath很不公平,因为Loach坚持的,是作为一个民间机构主办的电影节活动,不应该接受来自以色列政府的官方资助,也就是说,如果这名以色列出生的导演,她的影片是在其他的资金资助下参展,就不会引起这样的行动.
Ken Loach退出,中文媒体並没有报导,至於这位被称为写实主义导演的背景,作品以及影响,大家可以参见http://www.xinmiao.com.hk/trad/internationalview/intna046.htm
之所以谈到他,是因为在採访贾樟柯的时候,他提到了这场爭议,而因为这样爭议,让他感觉到电影节似乎政治色彩越来越浓.同时在17号,他在电影节的网站上看到了播放"爱的十个条件"(the 10 condition of love)以及邀请热比婭出席的消息,促使他在19号做出决定,並且致信电影节表示退出影展。他说他的决定纯粹是从感情上出发,在这个时候和对方同台,让他无法从感情上接受,也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采访视频:http://news.ifeng.com/mainland/special/wulumuqisaoluan/zuixinbaodao/200907/0723_7229_1265853.shtml)
比较了一下可以找到的相关英文新闻,对於中国导演退出的报导相对要多,不过篇幅更多的放在moore表示,在上个星期曾经接到中国驻墨尔本领事馆官员电话,要求不要播出关於热比婭的纪录片,AFP说,无法从中国大使馆和墨尔本总领馆得到回应,不过绿党主席BOB Brown已经写信给陆克文,要求对方向中方发声明,不要干涉电影节的言论自由.
这些不可避免的让中国导演的退出染上了官方色彩,
不过,一些澳洲媒体的报导也更加详细,大量引述中国导演们写给电影节的信,信中强调决定完全是个人行为,他们尊重电影节选择电影的自由.周强更在信中写道,死者里面有自己认识的朋友,儘管热比婭否认和她有关,但是他並不相信.在这个时候,不管是道德上还是情感上,都无法接受.
墨尔本电影节在今天开幕,澳洲媒体报导,热比婭正在飞往墨尔本,将和Bob Brown一起主持纪录片的首映.Moore说,这部纪录片,是在参展片报名日期截止之后才收到的.目前第一场的门票都已经售出,正在准备放映第二场.至於电影节整体门票出售,虽然经济不景气,但是比去年有所提高.
对于这场争议,moore说,
"We are not very happy to lose these films. We want them, and the audience wants them, and their loss puts us in a very difficult position. (中国影片退展我们当然不高兴,我们需要他们,观眾需要他们,而且他们让我们陷入一个困难的境地(注:门票已经售出)
"It's poppycock for people to say that we're just pleased about the publicity. (那些说我们只在乎曝光率的是胡说)
"We always want to be topical and relevant, but not like this. (我们当然一直希望成为话题,但不是这种)
"Now I have had to talk to the police about potential disturbances. (现在我不得和警方商讨可能出现的混乱情况)
"These are hot-button issues, which attract all sorts of people from both sides."(这些都是热门话题,会吸引来自两方面各种各样的人)
(摘自http://www.theaustralian.news.com.au/story/0,25197,25820812-15803,00.html)
此邮件由系统自动发送,请不要直接回复该邮件,该服务由Feedsky提供技术支持,祝您使用愉快。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