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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飘散的80年代音符
Mon, 29 Jun 2009 13:08:00 +0800
昨天一早从网上得知迈克尔·杰克逊去世的消息时,我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出来的便是一幅上世纪80年代的场景。我是一个摇滚乐的热情粉丝,在我眼里,迈克尔·杰克逊就是一张80年代的文化标签。
太空漫步、霹雳舞,以及浓厚迪斯科节奏的音乐……这些对爱好流行音乐的现在的小青年来说,已经显得相当陌生。但在我的大学生涯,它们都是最前卫时尚的东西,也是一代巨星迈克尔·杰克逊的成功密码。那时的中国,封闭了30多年的国门刚刚开启一条缝隙,杰克逊之所以在我们这里广为人知,可能正是因为他是最初通过正规商业版权引进介绍进国内的外国歌星。
在我印象里,迈克尔·杰克逊大概是第一个在商业上获得巨大成功的成功的摇滚巨星。这么说并不是指"猫王"艾尔维斯·普雷斯列、甲克虫和滚石等摇滚音乐的早期奠基者或者像"皇后"这样的天才乐队都是穷光蛋。事实上,他们也很富有。但毫无疑问的是,比起迈克尔·杰克逊这个曾经的幸运儿来说,他们那点钱简直不能算钱——至今稳居全球销量冠军的专辑《颤栗者》给杰克逊带来了足以抵得上甲克虫和滚石乐队所有经典作品的财富。
所有这些,都和时代的变迁有密切关系。在迈克尔·杰克逊真正名噪一时的20世纪80年代初,摇滚乐已经诞生了将近30年,正在经历着从内容到形式的深刻转变,而天才的杰克逊正是这种转型的集大成者。
在普雷斯列和稍后的米克·贾格尔(滚石乐队主唱)的时代,摇滚音乐是来自社会底层青年的反叛的声音,反叛来源于不合理的社会规则压抑所造成的不满。20世纪60年代,中国爆发了文化大革命,西方也正值"青年造反"的时代。那是一个尊崇萨特和马尔库塞的狂野时代,摇滚乐则正是青年的愤怒声音的艺术化表达。但经过了整个70年代的动荡,随着持续的经济增长和商业繁荣,到80年代,这种激情开始消退。最具讽刺意味的是,摇滚乐这种本质上是反商业的东西,现在也被日益纳入甜蜜的商业逻辑。
因此,实际上,上个世纪70� �代末以后,真正的摇滚精神就已经"死亡"。如果我们以某一事件作为一个分水岭的话,我认为它发生在1980年,摇滚音乐史上的传奇人物约翰·列侬(甲克虫乐队主唱)以一种传奇的方式在那年结束生命。当然,作为一种音乐形式,摇滚乐的死亡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今天仍活跃在舞台上的伟大的U2乐队可能是这一过程中绚丽的"回光返照"。
在80年代以后近30年的西方社会,孕育和诞生摇滚乐的那种土壤已经不复存在。在一个经济繁荣、和平安宁的时代,反叛是难以被大众接受的。60年代的青年们以反叛精神证明了自己的存在,今天,他们的儿女们正在以消费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今天,即使有不满,通常也不是对社会规则的义愤,而是对自身适应能力不足以左右逢源而萌生的失落感。表达不满的形式也不再是粗旷的反叛,而变� 了精致的恶作剧。
在我看来,迈克尔·杰克逊是摇滚乐的这一"转身"中承上启下的标志性人物。与他的那些衣着老土、神色焦躁、表演拘谨的前辈相比,杰克逊无论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歌者还是作为一个活力充沛的舞者,身上都鲜明地烙下了80年代特有的商业印记。当初艾尔维斯·普雷斯列以白人之身唱出的是纯粹的黑人旋律和节奏,而迈克尔·杰克逊却要想尽办法抹去自己身上的黑人标志。当然,与他的那些油腔滑调的后辈也很不同,杰克逊与甲克虫乐队的至今健在的主唱保罗·麦卡特尼交往密切,还曾经娶过"猫王"之女丽莎·普雷斯列,与摇滚乐的两位公认奠基人的这种私人关系使他的血统似乎一下子与摇滚乐的伟大源头直接联系起来。
我丝毫不想否定或贬低杰克逊的天才和成就,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刻。实际上,我 ��他的忠实拥趸,他的那首《颤栗者》更是我百听不厌的好歌。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不是我心目中那种纯粹的摇滚乐的缔造者,而是它的改造者。虽然这种改造是我不喜欢的,但却更顺应时代潮流。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总是愤愤不平地回头看,另一些人则更愿意信心满怀地向前看。这就有了所谓"保守"和"激进"的区分,而在对待摇滚乐的态度上,30年前的保守与激进与30年后的今天正好颠倒。也许这就是历史。
在很多时候,回头看的人总是难以拒绝向前远眺的现实诱惑;而向前看的人也总是免不了回眸一眼的黯然感伤。对于我这样一个生于动荡狂躁的六十年代、成长于稳定繁荣的八、九十年代的人来说,最理性和积极的态度应该是,以一种开放的心态去倾听和欣赏这个时代中一切动听的声音。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 浮出来的,永远是甲壳虫们优美淳朴的旋律。
但在此时此刻,我的甲克虫应当为杰克逊暂时让位。就算年近七旬的保罗·麦卡特尼本人,此刻也应当为他的这位杰出后辈高歌一曲《Heal the world》。
写于2009年6月26日,发表于2009年6月27日《南方都市报》
捍卫还是破坏民主?
Mon, 29 Jun 2009 11:26:00 +0800
作者:闾丘露薇 | 评论(10) | 标签:洪都拉斯, 塞拉亚, 美国, 查韦斯, 民主, 法治
洪都拉斯军事政变,儘管军方並不承认,他们说,这样做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威信,把一个不尊重法治精神的总统赶走而已,而且他们是得到了最高法院的授权.
之所以认为总统违法,是因为明年一月份四年任期届满的总统塞拉亚决定在28號举行公投.虽然他表示,公投只是让民眾决定是否要在今年11月总统大选期间修改宪法,但国民议会,最高法院还有军方都反对,他们认为,这是他为了自己透过修宪来达到连任的第一步,因为宪法规定总统只能够担任一届,任期四年.有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临国的委內瑞拉的查维斯就是这样,並且透过修宪,减低了立法部门对总统权力的限制.
反对塞拉亚连任,最重要的原因,是担心塞拉亚会像查维斯一样,在洪都拉斯施行新社会主义.和查维斯一样,塞拉亚 ��支持者主要来自贫困阶层,並且遭到中產阶级的反对.查维斯在2007年实行了集体所有制,將大型农场收归国有並且重新分配閒置土地给穷人.
和委內瑞拉有著石油资源不同,洪都拉斯是拉美最不发达的地区,因此塞拉亚的施政重点放在改善民生方面,使得他得到来自贫穷人口的选票.洪都拉斯1982年从军政府转变为民选政府,但是军方的力量,一向在中美国家中,在背地里发挥著非常重要的影响.83年危地马拉就发生过军事政变,二年之后进行大选,选出了民选总统.
塞拉亚在准备去参加公投前被军方带走,军方的理由,公投已经被最高法院宣布为违宪,却准备如期举行,本身就是违法,加上塞拉亚抗拒最高法院的裁定,不恢復军队总司令的职务,因此只有採取这样的措施,来提显司法精神.当然,军方的这种作法,也被塞拉亚的支持者,包括欧盟认为违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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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这次的反应,和2002年查维斯被一场四十八小时的政变推翻后,布什的反应完全不同.那次布什在政变发生之后,评论查维斯是咎由自取.虽然美国方面表示没有参与策划,不知情,但是之后的证据还是显示,CIA对於整个政变过程一直是知晓的.布什的做法,不免让人感觉,因为对一个民选总统的好恶,对民主的诠释也显得双重标准。
而这一次,奥巴马明確表示,希望透过对话解决问题,而美国也很快承认,一直和塞拉亚进行接触,希望促成他回国,透过协商解决问题.洪都拉斯和美国的关係一直比较密切,美军在洪都拉斯设立基地,帮助训练当地的军队,特別是在人道救援工作方面的培训.不过最近洪都拉斯和美国的关係开始变的冷淡,因为洪都拉斯加入了查维斯牵头的玻利瓦尔进程联盟,显示洪都拉斯开始向左走.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围绕著宪� �进行,而双方对於法治精神有著不同的詮释,在以法律的名义下,做出被对方指责为违法的行为.当然,如果按照通常三权分立的国家的运行,最高法院的判决应该有著绝对的权威,但是隨著军方的介入,特別是用这种,即便军方还有最高法院不承认,但確实是军事政变的方法,最终让更多的国家选择站在谴责的立场.
对於中南美洲的不少国家,比如智利,阿根廷和巴西等来说,对於六七十年代军方的独裁有著痛苦的记忆,特別是在人权纪录下面.而和之前塞拉亚和最高法院之间的爭柪相比,这显得更加令人担心,因为这和透过司法程序来解决问题,毕竟是倒退了.
对於这场军事政变的谴责,让中南美洲不同意识形態的国家显得团结起来,从社会主义的古巴到作为美国亲密联盟的哥伦比亚,或者是对民主的形式理解不同的国家,从选民那里获得巨大权力的委內� �拉,到透过更多机构参与政治权力运作的巴西.在这个问题上,正如前哥伦比亚外长所说:捍卫洪都拉斯的民主,是大家的法律义务.
周立波、相声、小品和Stand up Comedy
Mon, 29 Jun 2009 11:08:00 +0800
很偶然的机会,在优酷上看了周立波的一段模仿三段领导人的视频,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敢对太上皇进行讽刺,对于一个上海人,虽然三个领导人两个是地下工作者,一个是半地下而且被清算中,但也算得上是胆大包天了,说是上海人胆量的极限也不算过分。然后,又看了周立波的《笑侃30年》,总的来说,我对他的演出评价不高,至于其之所以可以在上海可以流行起来,当然和因为他说上海话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实际上解放后的这几十年,上海在文化上对全国基本上是没什么贡献的,所谓的"大师"级的御用文人余秋雨,也早就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周立波大概为全国人民比较广为知道的就是当别人问及会不会和郭德纲同场表演的时候所说的那句话:一个是喝咖啡的,一个是吃大蒜的,怎么能放到一块儿呢?这句话是典型的上海人风格,仍然认为上海人独领风骚,整个中国除了上海之外的地方全都是所谓的"巴子"。自视颇高是一而贯之的上海人的德性,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整场周立波的演出让我看得非常不耐烦,比如说,动不动就还是讲什么意识形态、什么经济回顾,典型的自以为居高临下,不适合做喜剧演员,适合到全国人大去开会。而且在表演上基本上没有摆脱相声的套路,比如一开场就说,我们改革三十年以来如何如何,让我们从衣食住行四个方面来逐一的说一下,然后就一口气的去解释衣食住行。这样的开场,我们在前些年的歌功颂德的相声里面已经听到无数次了,几乎已经� �到恶心了;周立波仍然用这种方式去开场和统领全场,是非常不明智的,也说明他实际上除了讲上海笑话之外,并没有什么独创的地方,也就是一个讲上海话的单口相声演员。虽然明显周立波想尝试的是将国外的Stand up comedy引进来,但是在操作的时候他却显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摆脱其几十年所受的影响。比如说中间有一段关于股票的,提到什么股票最早起源于我国的唐朝、清朝的李鸿章创建的XXXX之类的已经是股票的什么什么,还有什么08年是多事之秋,在Stand up comedy里面,这种用于写文章的屁话毫无用处,甚至不但毫无用处,而且对于整个演出有着非常致命的杀伤力。没有人要你在舞台上背历史、讲什么政治正确的屁话,你也根本不需要把历史摆出来,这种场面上,需要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新的包袱。
Stand up comedy在华人地区做得好的,必须要说是香港的栋笃笑,应该是在1992年左右,黄子华做了第一场栋笃笑,称之为《娱乐圈血泪史》。即使现在把1992的《娱乐圈血泪史》拿出来,和周立波的所谓的"海派清口"对比,黄子华依然是完胜,周立波连人家的一半都赶不上。为什么呢?因为包括欧美以及香港在内的几乎所有的Stand up comedy,最基本的一个立足点就是市民化、生活化,把自己放在一个绝对低的低处,只有敢于讽刺自己,才能让观众得到临时的优越感和觉得可笑。黄子华在他的第一场栋笃笑里面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从自己在娱乐圈的各种不得志讲起,把娱乐圈的各种光鲜下的无奈和可怜直接剖开给展现给观众,所以观众才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才喜欢、才爱听。像周立波这个德性,还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总结什么狗屁"08年是一个多事之秋"、"让我们总结一下改革开放以来的衣食住行"这种,根本没有抓到Stand up comedy的精髓,所以只能是一小撮自我感觉良好的上海观众才喜欢,大概算是一种小范围的意淫吧。有人说,北京人表面上夸你,实际上是在骂你;我看了周立波的清口,明白了一件事:上海人表面上在自嘲,实际上还是在向你炫耀。
Stand up comedy的演员,一般给人的感觉是兴之所至,笑料马上展开,非常自然和舒展,水到渠成。最后再看起来的时候,虽则好像是漫不经心的从一个主题过渡到另外一个主题,但最终是有明显的一条主线,这个主线到结束之后观众才会明白而且印象深刻;而像周立波这种一开始就框下整场要说的东西,然后流水帐一样,一个个来,最终再来一个总结,基本上是小学生写作文的路子;不但如此,还要看稿子、拿笔圈掉讲过的部分,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不紧凑、不连贯。
从《笑侃30年》看来,周立波所谓的"海派清口"至少比黄子华和詹瑞文许冠文等的栋笃笑至少要落后10年,比之欧美那就更加差之不知凡几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种形式不会在中国兴起;相反的,我非常看好Stand up comedy这种形式,以后,在中国一定会有非常好的这方面的演员,但现在还看不出谁有这种潜质。目前中国的现场喜剧表演方面显然是青黄不接,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先说相声,自从相声演员被共产党花钱招进革命队伍,变成笼子里养着的鹦鹉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好段子了。一个立足于讽刺的艺术,但却被规定只能歌颂,那它还有什么活路?郭德纲可以说是相声的一个兴奋剂,但也无非就是让相声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回光返照而已。郭德纲本人不但不能拯救相声,而且他自己貌似也无意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相声里,整天参加娱乐节目、电视剧等等。不是说在出名之后不可以多方面发展,但是很明显的,郭德纲自从出了大名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拿得出的段子了,像原来改编的不错的《西征梦》这类段子,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相声讲究的所谓的说学逗唱、起承转折之类的,都太耗时间了,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快、反应也快,所以希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爆出最多的笑点,而不是一味的� �陈、讲故事,最后抖个包袱然后就鞠躬下台。所以,相声的结构本身就决定了它根本不适合当今的社会。
小品方面,在前几年小品绝对是很火了一把,但是现在小品也是后继无人,也没什么好的段子。春晚整天就指望一个赵本山救市,赵本山其实早就江郎才尽了。今年推出的这个什么小沈阳,我看春晚的时候,丝毫不觉得这个人有任何笑点。之所以能够风行全国,说白了,还是赵本山的操作手法高明。和卖脑白金的史玉柱一样,赵本山在后台的操作才让小沈阳可以这么火爆,赵本山的操作手法绝对不在史玉柱之下,赵是一个生意人。可实际上小沈阳根本没什么料,在春晚表演的还是几年前在东北的低俗段子的变种;到了元宵晚会的时候好像就唱了一首《大海》吧?一个喜剧演员走上舞台去唱卡拉OK,这说明什么问题呢?一个整天唱卡拉OK的喜剧演员,想想都可笑。
或者大家会说,小品我们要靠的并不是官方的、晚会上的,而是民间的。但民间的所谓的小品或者类小品,多数都是挺低俗的。比如前一段在东东枪的博客上看到的"小黄飞",一个女的,张口就是"感谢我的经纪人,把我弄成这个B样"。当时觉得好笑,后面就觉得无聊了。事实上,民间的这种二人转演员的表演,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表现形式,靠黄段子和整人来逗人发笑。
丢掉相声,抛弃小品,希望中国可以出几个真正的Stand up comedy演员,可以真正的以一颗纯为娱乐大众的心,既可以让观众愉悦,又可以把对现实的讽刺嵌入其中,这里的讽刺,需要说的就是,在真正宽松的环境下,对政治人物的讽刺是必不可少的。或许只有真正当喜剧演员可以任意的讽刺任何一级的政治人物的时候,才是这种喜剧真正大放异彩的时候。
50杯酒换5万元
Mon, 29 Jun 2009 11:08:00 +0800
春节前二十几天,江麻子承包的工程终于完工了。
江麻子是一个搞水电安装的小包工头,手下有20多位民工。在做包工头之前江麻子也是一个民工。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裳,戴着一顶红色的安全帽,背着一个破烂的帆布包在工地上晃悠。他能当上包工头纯属因缘巧合。
今年年初,江麻子跟着村里人来到这座南方城市,没做几天,包工头就因为一件琐事和别人打架,他一拳打掉对方的下巴,同时也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他被判了半年有期徒刑。群龙不能无首,承包商张生到工地上走了一圈,看到江麻子做活挺老实,就把他喊到棚子里去,对他说:你来做包工头。
江麻子张大嘴,说不出话来。长这么大,他可从来没管理过别人,都是被管理者。
江麻子搓着手,说:我没做过啊,这事儿咋整?
张生哈哈一笑,说:没关系啦,我会帮你的。就这样定了,等会儿去找财务领两千块钱生活费,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小子有福气,你问问,哪个包工头从我这儿借到过生活费的?
这倒是实情。
张生没有糊弄江麻子。每次安装队出了麻烦他都会亲自出来解决,特别是江麻子刚接手的时候,队里的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所幸江麻子不笨。这个当过兵入过党的中年男人迅速的进入了状态,完成了从民工到包工头的角色转换。一个多月下来,安装队就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民工们也很听话,这让当初的伯乐张生感到很欣慰。
完工的当晚,江麻子让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招呼大家,还买了两厢啤酒,让大家� 开肚皮喝。喝酒喝酒,江麻子说。但他不喝酒,一点都不尝。江麻子平时也滴酒不沾,但今天不同,喝到后来一个叫三毛的年轻人站起来说:麻子叔,今天大家这么高兴,你怎么着也得喝两杯吧?来,我敬你一杯!
江麻子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的,我喝酒过敏。
三毛是今年才从学校出来打工的,年轻人嘛,心眼儿比较高,受不了别人拒绝,他站得直直的,杯子举到江麻子胸前,说:麻子叔,不给面子说?
这样一来场面就僵住了。
江麻子看着眼前这张长满青春痘的脸,叹了一口气,接过杯子喝了。喝完后三毛带头鼓掌,又说:我就说没事儿嘛——看不出麻子叔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散场后没多久江麻子的皮肤上出现了一块块红斑,第二天他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去药店拿了一点药吃了才算完。
工 ��完工了,忙碌的工地突然清净下来。白天里大家都窝在工棚里打牌,或者三五几个出去逛街,辛苦了大半年,他们终于得了空闲好好休息一下。大家都在休息,但是江麻子不能休息。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了解:找张生讨要工程款。他必须得给大半年工作画一个完美的句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江麻子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张生的手机突然打不通了。听筒里面传来千篇一律的声音: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说是暂时,江麻子打了一天还依然是"暂时"。当然,这事儿江麻子也并不急。在他与张生打交道的这大半年,在财务上张生都相当的守规矩,不管是生活费还是材料费,说两点送来就绝不会拖到两点半。张生是什么人?他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大老板,身家上千万,出入都是宝马代步,会在乎自己这点工程款?
江麻子被自己的这种� �法吓了一跳。他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张生对我那么好,不止一次请我去茶楼喝早茶,我居然这样想,真是混账!江麻子抬头扫了一眼工棚,其他人正围在角落里斗地主,压根儿都没人瞧他。
第二天,张生的手机没打通。
第三天,张生的手机还是没打通。
第四天……江麻子没打张生的手机,他再也坐不住了。三毛和其他几个民工来问了两次工钱的事情,江麻子知道,他们也要准备回家了。三毛家里给他相了一个姑娘,春节就回去见面。江麻子在三毛那儿看过姑娘的相片,圆圆的脸,挺标志的一个女孩子。
江麻子决定去找张生了。
江麻子没去过张生家,但知道他经常活动的场所。首先他来到一品香茶楼。跟所有本地人一样,张生每天必做的功课就是喝早茶,在一品香茶楼一坐就是大半天。开初江麻子不晓得喝早茶是什么� �东,他说:不就是喝茶吗,还能喝出花儿来?张生听了此话忍不住笑了。不久他带江麻子去了一次一品香。看着服务员推来一大车热气腾腾的粤派小吃,叉烧包、煎饺、葱油饼、双皮奶……琳琅满目。江麻子目瞪口呆:难怪你天天来这儿,还真是会享受啊。
江麻子来到一品香的时候正是早晨八九点光景,茶楼里熙熙攘攘。他在大厅里东张西望,一位服务员问他:您要吃点什么吗?服务员的态度很好,让江麻子有一种自己不吃点东西就会很惭愧的感觉,反正没吃早餐,他就在大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江麻子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看着门口。直到吃完这份皮蛋瘦肉粥,张生都没出现。埋单的时候江麻子灵机一动,问服务员:今天怎么没见张生来喝早茶啊?
服务员说:哪个张生?
江麻子说:就是经常到你们这儿 ��早茶的那个。
服务员笑了:我们的常客里很多都叫张生,您得说他叫什么名字才行啊。
江麻子愣住了。张生,张生,他一直以为就是姓张名生呢。
在一品香茶楼外面蹲守了两个上午也没寻到张生影子,江麻子才开始慌张起来。这鸟人去了哪里呢?工棚里的气氛也不同寻常,个个都拿古怪的眼光看他。江麻子觉得有些纳闷,不过也没多想。要睡觉时,三毛过来了。三毛叼着一支烟,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麻子叔,还没找到那个姓张的?
江麻子说:嗯。
三毛说:明天还去不?
江麻子说:去。
三毛嘿嘿一笑,说:明天我跟你一道去。
江麻子抬头看看他,迟疑片刻才说:你是怕我卷款逃走吧?
三毛的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不过一晃而过。他说:麻子叔你怎么这样说呢,我只是想帮帮忙而已。
江麻� �冷哼一声,说:少来那一套!老子从你穿开档裤看到长大,你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老子数都数得清楚!还有你们……江麻子指着旁边围成一堆的民工,说,你们也是担心老子会卷款,是不是?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望着他,但是没人说话。工棚里死一般寂静。
三毛说:不管如何,麻子叔,你总得找到姓张的要回我们的工程款啊。
江麻子回头对三毛说:明天早晨你跟我去要款!
第二天三毛果然跟江麻子出门去了。
三毛跟着江麻子走街串巷,来到附近有名的城中村地带。三毛说:你不是讨工钱吗?咋把我带这儿来了?
江麻子说:你要是跑累了可以回去。没人拦你。
三毛听出了不耐烦,就不敢吭声了。
江麻子终于停下脚步。面前是一栋三层楼的出租屋。大门虚掩,楼道阴暗。楼房的对面是一间杂货店,老 ��抬头看看他俩,又把目光转向一台电视机,上面正在放一部TVB的肥皂剧。巷子里,一群小孩子不知疲惫的跑着吵着。江麻子犹豫了一下,推开大门上去了。他们来到三楼。三楼有两扇门,一左一右,江麻子敲打的是左边那扇门。江麻子轻轻敲打着,似乎怕把那扇铁门敲痛。没人回应。窗帘将里面的一切都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楚里面有人还是无人。三毛说:麻子叔,你搞那么温柔干啥?我来……
他不由分说推开江麻子,用力捶打。这一招还真灵,没几下门就开了。一个穿黑色休闲服的年轻女子站在门边狐疑的看着他俩。什么事?她问。
江麻子说:我找张生。
年轻女子说:我不认识什么张生李生,你找错人了。
她要关门,被江麻子顶住了。江麻子说:我知道你认识的。我是张生手下的一个小包工头,只是来找他要工程款�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年轻女子莞尔一笑,说:我不骗你,他很久都没来了;我都在找他呢。
江麻子说:麻烦你告诉我他家住在哪里好吗?
年轻女子又笑了,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家呢?
江麻子想想,也是。他有些不甘心的透过年轻女子的身躯往里看,企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下楼的时候三毛很兴奋的说:这妞挺漂亮的嘛,麻子叔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江麻子不语。他的脚步沉重,心里充满了沮丧——最后的一根线也断了。张生就像一滴水消逝在海绵里,无影无踪。回去如何向手下那帮民工交代呢?辛辛苦苦了大半年的血汗钱假如泡汤了,他们一定会撕了自己的。他俩回到巷子里,要走,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哎"……江麻子回转身,见三楼上那年轻女子探出头,对他俩挥手示意说:明天晚上在" ��凯丽"大酒楼"桂林"包厢可以找到他。
江麻子一阵激动,很久才大声说:谢谢你。
年轻女子说:不用谢——我爸也做过民工的。
江麻子在"金凯丽"里面像一个无头苍蝇转了很久,才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桂林"包厢。他敲门进去,眼前一大桌的人,个个气宇轩昂。江麻子第一个就认出了张生。矮胖的张生坐在窗子前面,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江麻子找到了张生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脸上荡漾桌找到亲人般的愉快神情。
喂,你找谁?一个高个子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张生抬起头,正好与江麻子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江麻子奔到张生旁边,说:张生,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张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问:你找我干嘛?
江麻子说:我们的工程已经按质按量的完成了,什么时候我们把工程款也结了吧?� 知道,我们也要准备回去过年了。
张生干干脆脆的说了两个字:没钱。
其余的人都呵呵笑起来;张生还是保持漠然的表情。江麻子急了,但他一下子也不晓得该说什么话好。心中千言万语,就是吐不出一个字。不必看脸,他都能感觉到,肯定是燥红的。张生见他没开口就又说了一句话:过完春节明年来吧,这是老规矩了,懂不?
江麻子喃喃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却抓不住一个,乱糟糟的在脑子里纠缠。末了他才说:好!我去劳动局告你!
张生笑眯眯的说:行。知道劳动局怎么走吗?要不要我告诉你?
江麻子突然跪了下去,对着那张笑容可掬的脸说:求亲你把工程款给我吧,不然我们回家都没路费。求求你啦……
张生看都不看他,背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倒是旁边的人拍 ��他,说:老张,把他打发走了,别扫大家的兴……
张生回头让服务员拿几瓶剑南春来,然后对江麻子说:起来吧,多大的人了,咋活得这么窝囊呢?今天你小子运气好,有王总给你说情。我还欠你们多少工程款?
江麻子说:5万多一点。
酒送来了。张生倒了一杯,说:这个杯子不大,最多装5钱酒。1000块钱一杯,你能喝多少就从我这儿拿多少钱走。50杯5万,一杯不喝就一分钱没有。
江麻子为难的说: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喝酒过敏,不能喝的。
张生说:你以为我的钱那么好拿?
江麻子的嘴唇哆嗦了好大一阵,还是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他一杯接着一杯,像喝白开水一般,把旁人看得目瞪口呆。喝到最后一杯的时候,江麻子终于支撑不住,从桌子上滑了下去,手里的杯子跌成粉碎。
江麻子在医院里住了三天院,出� �的那天,很多民工都来接他,像英雄一样裹拥着他,走在阳光下的人行道上。三毛说:麻子叔,今天中午我们请你吃饭,你说去那儿吃好?
江麻子说:去哪儿吃都没得啥子,主要是得有酒喝。
大伙儿都诧异的望着他,仿佛看外星人。
江麻子嘿嘿一笑说:没想到那50杯酒把我的酒精过敏症给治好了,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哈哈,咱啥也别说了,喝酒去!
[凯迪周刊] "死掐",掐不出真相更掐不出正义
Mon, 29 Jun 2009 10:39:00 +0800
作者:牧沐
不得不再拿邓玉娇说事。但愿邓玉娇最近不要上网,这位二十挂零的姑娘眼下要混进《猫眼看人》,没"精神障碍"也会整出个神经病来。
与邓玉娇案外相关,近日带出的几个醒目人物有屠夫、华一律师二夏、浦志强、罗加久、边民等等。邓玉娇案告一段落,与邓玉娇案有关的人和事却没完没了。老牧为邓玉娇案及其相关写过数篇短文,从《指邓玉娇有罪,天理难容》到《自由的邓玉娇们一路走好》,正文内从不敢对上述案外相关人物妄加评论,曾在某跟帖内提到律师二夏,也只是意在说明律师维权的现实风险。而屠夫,是此案外争议最大的人物之一。我迄今为止是第一次"公开"提到他,就是说在某种小场合范围内也是提到� �位先生的;实不相瞒,屠夫在猫眼看人上露面不久,凯迪的编务例会上就他在猫眼看人上的募款行为表示了某种担心,也未曾放松对此事的密切关注,因为此前在凯迪社区上时不时会冒出诡秘的私募款项的行为,编辑总会收到某些网友对此的私下咨询,我们十分警惕在这样一个言论平台上可能发生的诈骗事件。现在看来屠夫得到了一些网友的资助,没发现过份出格的不当行为。但对包括屠夫在内的网友个人行为,我们总是有所保留,道理很简单,我们不能对无法控制的事情负责。
涉及到邓玉娇案外的"死掐"现象显现了一部分网友的认识误区。原本观点相当一致的网友之间也在分化,纵观这三十多日的聚焦信息,以南方都市报为首的南方报系表现,因龙志记者的一篇《邓玉娇案案外风云全纪录》而遭全盘否定。我读过龙志先生的� �篇"作品",应该说是一篇略有缺陷的报道,遗憾之处是表述的感情色彩偏浓,作者的倾向性比较明显,窃以为跟二夏在事发地某日的情绪性表述犯的是同样的职业禁忌。记者与律师,跟网民不一样,相对的客观、理智、冷静、中立是基本的职业要求。尤其记者是事件真相与读者之间的中间传播人,是媒体公信力的维护者,新闻报道与文艺作品还是应有所区别的。故此他被热切关心这一事件的读者(网民)质疑是不可避免的;但不能由此妄断龙志其中的某些表述不是真相的一部分,假如他为了照顾读者主观需求而专挑似是而非的某部分发表,也同样有违职业操守。同理,也不宜由此全面否定"南方"媒体在揭示社会真相做出的努力。必要的提示是,几乎与此同时,南方报系的笑蜀还有一篇专稿《邓玉娇的幸运未必是我们的幸运》在南周和本站同 ��发布,一样被多半网友认同赞许。但某些信口雌黄的ID对此却是选择性失明。
至于就屠夫表现而发生的对立争执更是匪夷所思。如前所述,凯迪作为一座言论平台,她无法对网友的个人行为承担责任,故我们对其线下行为作任何褒贬评断都是不合适的。这里所要说的是,一些网友对异议的包容度实在欠缺。所谓"死掐",死缠烂打往死里掐,目的就是禁止异议。禁止异议是专制者的显著特征之一,我们却总是看到一些高举反专制大旗的ID对不同声音的围殴,以种种刻薄的嘲弄、谩骂与咄咄逼人的人身攻击凸显其话语霸权。记者龙志可以被质疑,网民屠夫同样也可以被质疑。被质疑者的坦荡体现在对质疑的积极善意的应对上,应该说屠夫对大多数质疑还是予以了积极的回应;而在与屠夫对阵的ID中,边民先生的质疑也是相当理性的。 ��此展开下去,按说这应是一场很有秩序的、让各种不同观点的网友读来都很舒服的信息交锋。然而遗憾的是其间掺杂着太多的鼓噪喧嚣,一堆老鼠屎将一锅清晰干净的粥打坏了。为什么要起哄呢?闹哄哄地真相就显现了么?既然如此这般无法显现真相,起哄者仅仅图的是一时嘴快么?我看未必。
在邓玉娇案内外的争议中,最让人悲观的是相当一部分网友表现出令人惊讶的非此即彼的直线思维模式,凡与自己观点对立的都是五毛,坏人。五毛是什么?就算是某一类代言人,他难道没有表达权?让他痛快表达出来又何妨?既然你秉持的是民主自由理念,你就有了对人专制的话语霸权?政治正确了你就可以居高临下肆意泼粪?叶公好龙吧?伪自由主义尾巴露出来了,说你幼齿化是善意的;抹黑的目的达成了,恐怕是自由主义无间道吧? /P>
在整个辩论过程中,一些ID还表现了极端的对"体制内"的粗暴否定,但凡体制内的都是错的,但凡体制内人士都是坏种,喧嚣中看不到对体制内弊端的正常善意批评,而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概指责敌视。我就不信你周围就看不到几个体制内的好人,身旁没几个体制内的亲朋好友。体制内意味着什么你仔细想过么?敞开说吧,意味着强大的国家机器和庞大的体制内人群,而事实上势必影响国家前途和命运的精英就在这个体制内,因此你的敌视是幼稚的、极端的、毫无道理的,坦白地说也是自不量力的。你要自认为是个能挑大梁的角色,那就不要娘们似的唧唧歪歪,也应该赶快汇聚到这体制内去,为咱们老百姓做个有能力的体制内精英。这就是老牧我这个体制外的非党人士对你的善意劝告。
其间,记者蓝莲花说道:"� …听不得不同意见,是人性的弱点之一。不过只有专制国家的人,最听不得不同意见,最想对异议之人处(疑为"除")之而后快,因为他们的思维方式缺乏平等交流的训练。自由、民主的意识在本坛算得上已深入人心,无奈的是,不少人对不同意见的暴民态度和国内凯迪、天涯等论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此我要说的是:蓝莲花记者所说的类似现象,并非因为有了互联网才发生。实话说,封杀异议、听不得不同意见是我们传统文化中的显著现象,1949年之前的国民党政权是这样,结果败退台湾,痛定思痛之后吸取教训终于轮流上台;我们执政党的历史中也有这样的深刻教训,所谓"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就是冲不同意见和观点而去的,以至党内非正常死掉的人比他的敌人残杀的还多。假如容得下不同意见,就不会有反右 "扩大化",五十万知识分子"自讨苦吃";就不会有三年灾害的震撼惨剧,也不会有文革十年动乱。邓领导执政党后对此有过深刻反省。中文互联网上对不同观点、意见的刻薄,是一种可悲的历史延续,故有网上文革之说。暴戾对暴戾,结果是两个暴戾从而暴戾加剧。这不是中文互联网的错,当然也非凯迪社区猫眼看人的错。但作为凯迪这个言论平台管理者,假如我们希望这个平台发出的声音还有力量,还有一些公信力,我们就有责任和义务遏制这种暴戾现象。
现在说说体制内。眼下的这个"体制内"奉行科学发展观,这就意味着没有批评和监督就谈不上科学发展,因此对执政当局的批评监督就是对科学发展观的爱护和促进。事实上,也正是中文互联网这个强大的舆论监督平台,为促进政治文明、为纯洁执政团队、为依法行政� 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处在这个转型期内,体制弊端在互联网上凸显而格外醒目,尤其是某些地方上的"体制内",时不时地表现出与互联网时代格格不入的缺爱的麻木、迟钝和愚昧,以至此伏彼起的矛盾冲突不断进入网络公众视野,体制内智障者其处理执政事务之拙劣,往往让互联网上的真先进们扼腕叹息;对利益的追逐导致丑剧闹剧的不断演出,招致了网络大众其中包含相当一部分体制内精英的大胆揭露和严厉批评;正如我们所感受到的,败坏执政党的就在执政党内,互联网的舆论批评与监督在帮执政党的大忙,因此那些体制内的蛀虫对中文互联网百般仇恨就不足为怪了。然而,作为互联网公民,假如真有热爱生活、热爱同胞、渴求进步、为国分忧的赤诚之心,我们就该为全国人民和体制内官员做出良好的网络公民示范,秉持理性批评� �场,以坦然大度的胸怀揭示真相、以勇敢无畏的心态面对一切不平和不公,目标是社会公平正义与和谐,我相信这是与执政党最高执政理念契合的可行路径。妥协和宽容是智者的选择,对抗和仇恨是没有出路的。以凯迪网络这样的言论平台而言,她理应是社会矛盾在互联网上的集散融合地带和社会冲突的缓冲地带,她反对非理性的极端喧嚣,反对仇恨与分裂的神经质鼓噪,她摒弃一切颓废的虚无主义者。这是我们一贯宣示的网站立场。
在将这篇小文收尾的时候,又有不少网友来社区短信要求交流两个问题,在此一并公开表述如下:
一、你对"绿坝"软件怎么看?
答:互联网是科技文明与进步的产物,是这个伟大的时代送给中国人的礼物,我们正在享用它,谁也无权对这个伟大的礼物打折;我们懂得如 ��爱护自己的孩子,当感到意外侵害将要发生时,我们会找到甚至比绿坝更可靠的、更可信赖的防护软件。这件家务事来让政府代劳似乎不是一个好办法。此外我得到的信息表明:似乎并非强制安装了。从善如流是明智的。
二、据说(种种迹象表明)邓玉娇并没有恢复真正的自由,老牧你太乐观了,说得太早了,你急不可待地要阻止网友对此事的关注是错误的。
答:
老牧自《指邓玉娇有罪,天理难容》始至今,就没改变自己对此案的个人认识与理解。这是老牧的一家之言,但我和我们网友都无法改变法院的判决,更不能取代邓玉娇本人与其家人拒绝接受法院判决,我对此反复说过N次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祝自由的邓玉娇们一路走好》强调了这个观点,标题里的邓玉娇后还加个"们",隐含着� �们都可能是邓玉娇,或都难免缺乏法制保护的不公遭遇;所谓自由,其实是一种心境。真正的心灵自由是谁也无法剥夺的。有人在我的跟帖后打哈哈,小家子气啊。
毕竟,让邓玉娇恢复人身自由是多数网友的基本意愿,这个意愿实现了,邓玉娇及其家人接受了,难道不能认为此事告一段落了么?我不懂何以会遭致如此浅薄的奚落!
至于"据说"、"种种迹象表明"邓玉娇"没有真正恢复自由",请将"据说"的那个来源告诉我,也将"种种迹象"列举一二,看能不能令人信服。假如某种迹象可以基本证实邓玉娇新的遭遇,我们可以尝试向有关方面(如可能的限制邓玉娇自由的那方面)要求探访邓玉娇本人,老牧可以自告奋勇,带领凯迪网友代表前往,然后,再将真相公诸于众。但这里有几个前提:1、找到联系人;2 ��当事人不拒绝。
[凯迪周刊] 闲言碎语说"秋雨"
Mon, 29 Jun 2009 10:39:00 +0800
作者:张云初
一
二两小酒下肚,三分醉意上头。仍忘不了网上风云,坛中"秋雨" 。
自上月萧夏林君挑开了余秋雨的"捐款门" ,天上飘着余秋雨,网上淌着余秋雨,随着事件进程与事实呈现,余秋雨捐款事件已真相大白,这场反时节的秋雨似乎已快停歇,此时我再来多言多语,似有雨后送伞之嫌。
然而,我与余秋雨大师虽有天壤之別,却自认有一点瓜葛之缘。去年冬季,上网之初,曾撰文一篇,题为《我看沙叶新与余秋雨》,不想此文不径而走,被十数家网站争相转载,凯迪猫眼也跟帖如云(请查阅《猫眼看人》),几乎一边倒地赞誉有加,令我此花甲之人,上网信心大增。
今日与川中老友电话,话及"秋雨捐款门"事件,感慨良多,意犹未尽。虽知已有易中天等名人大声疾呼,我仍作闲言碎语,以为续貂之尾。
二
先说说"古余肖沙" 。
所谓"古余肖沙" ,是指四位文化人,即:古远清、余杰、萧夏林、沙叶新。
这是余秋雨首次回应捐款门事件提出的四个"咬余专业户" 。据余秋雨说,"要不要系统地写篇文章揭露一下呢?过去我是否定的,但看他们最近越来越反常的举止,我又可能改变主意。"
说实在话,猛一看见"古余肖沙" 这样的姓氏排列,似曾有一种相识之感。
多么熟悉的排列!多么遥远的记忆!
哦!想起来了:文革前夕,伟大领袖坐镇西湖之滨,决胜千里之外,一举粉粹了"彭罗陆扬" (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反党集团,在此前六七年,伟大领袖曾在庐山上就粉碎了"彭黃张周"(彭德怀、黃克诚、张闻天、周小舟)反党集团;文革兴起,伟大领袖又率领大军粉碎了"刘邓陶"( 刘少奇、邓小平、陶铸)"反革命黑帮":以后还粉粹了"杨余傅"(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王关戚"( 王力、关锋、戚本禹)"黃吴叶李邱"( 黃永胜、吴法宪等)反革命集团……
现在,我们的余大师,犹如当年的毛统帅,坐在他那大师工作室里,运筹帏幄,决胜千里,把自己想象之敌,编为序列,排为集团,第一批准备"系统揭露"( 犹如当年毛大师揭露胡风集团章罗集团)的就是"古余肖沙" 反余集团。
然而,"古余肖沙" 毕竟未能打成"反党集团", 余大师毕竟力不从心。
不过于此也可见,毛导师毛魂不散,余文革余孽未消!
三
再说说"古余肖沙" 排列之序。
"古余肖沙" 即:古远清、余杰、萧夏林、沙叶新。
对古远清、余杰、萧夏林三位先生,虽对其人其文,早有关注,或仁或智,各抒胸怀。我向他们致以敬意!
然而,对沙叶新先生,我却给予更高的尊重和更大的敬意!
我在《我看沙叶新与余秋雨》一文的结语这么说:
"至于沙叶新,我就不多说了。记得二十多年前他提出的四项基本原则,即∶离经不叛道,崇洋不媚外,犯上不作乱,自由不泛滥,二十多年来他在一以贯之,始终坚持。近年间网络上流传的他的一篇篇文字,不都在在昭示着中国文人的风骨与脊梁!"
我相信,"古余肖沙" 前三位先生也不会反对,要论声名和影响,沙叶新先生不会在前三位先生之后。
但是,我们的余大师在大师工作室里排列他的"咬余专业户" 即"反余集团" 时,有意把鼎鼎大名的沙叶新先生摆在最后一名。那么,是不是余大师认为沙叶新先生对他咬得不够专业,对他从宽处理,仅为胁从罪犯?非也!他分明在有意贬低沙叶新,足见这位大师的小家子小肚鸡肠。
四
说实在话,至少在我看到的公开刊布的文字里,除了在一两篇文章侧面提及余大师外,沙叶新先生咬余真还不够专业不够狠!
或许,正如鲁迅所说,最高的轻视是无言,甚至连眼都不转过去。
确实,在我看来,沙叶新与余秋雨,虽然二人年岁相近,职位相当,同在上海滩,同行戏剧界,然二人的道德文章,相距不可道里计。
沙叶新,八十年代以降,其一部部剧作:《假如我是真的》、《陈毅市长》、《寻找男子汉》、《尊严》、《孔子、耶稣、披头士列侬》、《江青和她的丈夫们》、《都 ��因为那个屁》、《幸遇先生蔡》……一部部都具原创性,一部部都具开创性,或轰动一时,或禁演一世。其影响力和"破坏力", 己超越华夏,穿越时空!
前些年他的那组杂文∶《表态文化》、《检讨文化》、《宣传文化》、《腐败文化》……民间疾苦,世上疮痍,被他精研细剖,入骨三分。前朝痼疾,今朝恶瘤,他为之大声疾呼,大张挞伐。真是个铁肩担道义,棘手著文章。
余秋雨,我曾对他心向往之。他或许是戏剧理论教学的一位高手,或许是游记散文写作的一位行家。他的《文化苦旅》和《山居笔记》中的篇什也曾令我欣然。然而,多读几篇,只觉得离现实人生越来越远,让人走向荒丘,走向废墟,走向坟墓。他在描绘庐山的神采时没有了彭大将军的身影,在多灾多难的现当代史前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文章不读也罢!
或许,余大师真正能传世的,就是那篇"含泪"之作了!
五
还是回到余秋雨捐款门吧!
关于捐款事件,经过肖夏林、易中天、阎延文以及千百万网友的层层剥皮,真相己大白天下,己用不着我绕舌。
我只谈谈"秋雨图书馆"的冠名问题。
我们己经知道,余秋雨既沒如他声称在第一时间捐出现款二十万元整,也没为如他宣布的"独资捐建三所学校图书馆" 捐一片瓦一块砖,至于他与都江堰教育局君子协议说的三万本书,至今还不知道书在何处?码洋多少?是新书还是存货?是私款还是公款?至少有一点是清楚明白的:自5•12大地震至今,这位当时号称捐款最早捐款最多的文化名人,至今仍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然而,余秋雨己急忙忙找书法家为他的三所"秋雨图书馆"题匾了!
我那位川中友人对此有一喻:一位大奸商面对四川灾民,号称要捐出三万件T恤衫,不过要在每件新旧T恤衫上印上奸商之大名和推销之商品,你说他是在献他的大爱还是在售他的大奸?这岂不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么?
在自己一分钱没花的三所建筑物上挂上"秋雨图书馆" 的匾额,秋雨先生不是在不花钱为自己立牌坊么?
可惜都江堰教育局是不爱钱的君子,不然,倒可以向文化商人秋雨先生索要一笔冠名广告费,优惠价暂定二十万元现金整。
面对"秋雨图书馆" 的牌坊,稍有廉耻之心和道德之念的人,真是无话可说了!
回家
Mon, 29 Jun 2009 10:26:00 +0800
大部分时候,回家是个很温暖的名词。 不管多晚,总有温暖的灯光,有灯下等候的人。可有的时候,却不。
妹妹的孩子满月,父亲去世一周年,一个庆生,一个悼念,居然巧合在了同一天。
不知道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过日子很慢,可是过年却很快。好像是这样,二十四小时,安排好了该干吗,一天被分成了无数小块,很多无聊时间除了发呆不知道用什么去打发;岁末年初的时候,总在想,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年岁大了,多认识几个人,细枝末节,却想不起来。父亲去世一年,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哀伤未成河,思念未成海,日子一样,平淡无奇,却再也听不得和父亲有关的歌,见不得父子情深的场面。偶尔,会想到父亲的身影,高高瘦瘦的,穿着他最喜欢的浅绿色T恤,抱茶杯走路;偶尔,会掠过他的脸,病床上的脸,无表情却让人心疼。他的一切,变成了� 上的一颗痣,时间越久,印记越深,触到会痛。去年,几乎空了就回家,想回,却也怕,只因为见一面少一面。每每夜半醒来,瞪着眼睛看天一丝丝明,知道他剩下的日子又少了一天,心底揪痛。我就像只蜗牛,躲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总觉得,下次回去还能见到。一直到,父亲走了,如烟似雾,抓不住抱不了,只剩下桌上的一帧照片与日日新沏的茶。
从妹妹家回来,六个人挤了一台车。后座四个人,坐得都不安稳。妈妈突然说起,当年从上海回来,和弟弟坐出租车,车子一头钻进了前面大卡车的腹下,幸好,人是无碍的。弟弟说,"记得,那次你跟爸爸吵架。老天爷都见不得你们吵架。"然后,然后,是长长的沉寂。
老家的夜,很凉快,不用空调,连风扇都是多余的。半躺着看几页书,烟是不点的。敢关灯睡觉,老家有句 ��语,叫"病死的亡人不离家",爸爸和二爷爷都在。我一直觉得,他们在,依旧在房间,晚上就在他们的床上,很安静地躺着。婶婶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一只狗,取名叫"花花",很得宠,招牌动作是"恭喜发财"。每天傍晚,都坐在门口,就等着伯伯下班。夜来香微黄的花还没完全打开,小铃铛一样挂着。星星很密,也很亮,风吹银杏树,犬吠蛙鸣,宁静美妙的夏夜。
喜欢回家。因为可以一家人坐成一圈吃饭,可以听妈妈说些邻里的事情,可以给奶奶抹花露水,可以陪爷爷打几圈麻将。小时候,妈妈会在睡前给我讲故事,教我数十二生肖,唱《红灯记》。长大了,习惯了自己睡,和妈妈唯一的交流只剩下晚饭后的那点时间。风儿轻轻吹过,有栀子花的味道。枝头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也已是荼靡,现了黄色花蕊。妈妈说,父亲去世后 ��她一个人,也要过得很好,能吃能睡,不能让我们在外面担心。她一直是这样,勤劳,独立,却善良得过分。大概也只有她的这份近乎执拗的善良,才容得下父亲拈花惹草的性子,才一直不离不弃。长辈们一直说,你们对妈妈要好一点,她是吃苦的一生。我们知道,所以也更珍爱自己。我们好,她才好。
奶奶年岁越发大了,精神却很好。家里的花花草草侍弄得很好,门前居然种了西红柿。石榴花差不多谢了,只剩下零星的几点红,小小一棵树,很可爱。她曾经尝试着种芍药,却一直不成功,跟我抱怨了好多次。回家,给她带了大丽花与矢车菊的种子,还有百合块茎。奶奶说,三个儿子,父亲是最帅气的,个高,挺拔,就是不让人省心,小时候逃学,长大了打架,最是皮。父母心,最是苦。父亲病重那会,爷爷去医院,每次都不进病房 ��只站在门外,呆呆地站很久,一句话不说,然后一个人离去。有的时候,如果不是护士说,我们都不知道他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只怕是最难受的。
时间,是疗伤的圣药。岁月的长河会让哀伤褪去,留下温情。现在,一家人一起,即使是说起父亲在世时候的事情,也是感叹多于忧伤。我喜欢这样,毕竟,生活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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