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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不"管"就是最大的扶持
Fri, 21 Aug 2009 11:17:00 +0800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19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部署促进中小企业发展问题。根据新华社的报道,会议提出了六方面新的扶持措施,简单概括如下:
为中小企业发展营造公开、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和法律环境;缓解中小企业融资难;加大对中小企业的财税扶持;加快中小企业技术进步和结构调整;支持符合条件的中小企业开拓国内、国际市场;加强和改善政府及社会对中小企业的服务。
应当说,上述"六大利好"或"六大新政"都不仅仅停留于原则层面,而是有许多具体和直接的内容。例如,在缓解中小企业融资难方面,会议指出,要鼓励各地建立小企业贷款风险补偿基金,对金融机构小企业贷款按增量给予适度补助。对商业银行开展中小� 业信贷业务实行差异化的监管政策。加快创业板市场建设,增加中小企业直接融资规模。稳步扩大中小企业短期融资券和集合债券的发行规模。设立包括中央、地方财政出资和企业联合组建的多层次中小企业贷款担保基金和担保机构。而在近来最受舆论关注的为中小企业财税扶持问题上,会议也明确宣布,要扩大中央财政预算扶持中小企业发展的专项资金规模,加快设立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一句话,我们确实有足够的理由在此刻为中小企业感到欣慰,并对其未来前景抱有一定的乐观预期。
时下举国舆论都在不断强调中小企业对于经济增长、创造就业、提高收入、改善生活等各方面的极端重要性,在金融危机发生以后,这一点更加成为从商业实务界、学术界直到政界的共识。相信国务院常务会议专门讨论如何扶持以非公有制为主体的中小企业的问题,正是当局对其重要性的认可的一种表现。
一个东西重要,当然就需要格外呵护和扶持。问题在于,对中小企业来说,什么是最大或者最有效的扶持?在国人一般的思维模式中,所谓帮助和扶持,当然就是政府出面,组织投入各种政治、经济和文化资源。然而我们却不得不指出,这其实是一种相当典型的计划经济逻辑。真正的市场经济逻辑往往是恰恰相反的:正因为这个东西无比重要,所以政府更应当格外小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轻易地去"管"它,不管这种"管"的性质是压制还是扶持。对中小企业而言,这条市场经济逻辑尤为关键。
都说中小企业重要,但很多人实际上未必真的清楚其重要性之根源。相对于大企业,中小企业的最大优势就是活跃和灵活。换言之,在日常的经济生活中,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中小企业在作出各种各样的商业决策;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缺乏市场竞争力的中小企业破产倒闭,退出市场,同时又有无数新的中小企业应运而生……单个地看,这些商业决策和生生死死几乎对整体经济和社会毫无影响,但当它们构成一个整体时,就会在很大程度决定一个经济体的活力和前途。反观大企业、大集团,它们单个的一举一动往往就会给全社会产生重大影响,从而使后者受到它们的绑架。
中小企业作为国民经济的细胞(而不是大脑、脏器),是依据各自不同的兴趣和比较优势,在各自不同的方向和程度上开拓整个经济和社会的未来可能性。因此,它们的最大特点便是无总体目标、去中心化和瞬息万变。它们中的哪些会被淘汰,哪些最终会脱颖而出,是难以预料的,有时甚至主要取决于一时的运气!在这种情况下,有限的社会资源在多如牛毛的中小企业中又如何实现最优配置呢?
正是在这个问题上,市场经济一贯倡导的"无形的手"发挥了比所有其他资源配置方式都更为合理可取的功能——它也是无总体目标、去中心化和随机应变的。我们说,政府是"管"不好中小企业的,道理就在于,政府依据自身的价值、目标排序来组织和调配资源,去扶持它认为应该得到扶持或所谓"符合产业发展方向"(这是政府最喜欢说的一句话)的中小企业,必然意味着对资源配置市场化手段的排斥或扭曲。然而,无论多么"科学"、"精密",政府的这种"计划"性的资源配置努力都已被证明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这在根本上与中小企业的性质和优势背道而驰。假如某一地方政府投入了很大的行政、财政力量去支持某一家它认为有前途的小企业,那么,一来,别的被政府认为无前途的小企业就将得不到本来有可能得到的资源;二来,这� �得到扶持的小企业就将像那些国有大集团一样,基本上再也破产不了,哪怕它连年亏损、资不抵债。况且,这里还有一个沉甸甸的"政绩"问题。
如果中小企业发展不好是一个问题的话,那么,政府不是解决问题的答案,而是问题本身。很多时候,不"管"就是最大的扶持。
但"不管"就是指从现在起政府真的撒手不管吗?显然不是。我们所说的"不管"并不是政府不作为,而是指不在具体的经营管理等属于企业自身范围内的事情上加以干涉(哪怕是帮助)。然而,在当今中国这样市场秩序还十分不健全、充斥着强买强卖、以次充好的商业环境里,需要政府"管"事情真是太多了!当前,对中小企业来说,最迫切同时也是最缺乏的就是一个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也就是说,只要不违反国家法律,当它想做任何生意时都没有哪个个人和部门能够以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理由不让它做;当它问银行借钱时,银行只根据它的信用而不是其他莫名其妙的东西决定借还是不借;当它进入某个市场时,不会有任何有形无形的红头文件规定它的产品(服务)不允许被购买……
这一切,归根结底,就是"法治"二字。因此,在我们看来,国务院常务会议开列的六大"扶小新政"中,最为至关重要的是第一条:"完善政策法律体系,为中小企业发展营造公开、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和法律环境。扩大市场准入范围,降低准入门槛。"一旦这一条真正落实,中小企业根本不需要任何特殊"照顾",就一定能如雨后春笋一样蓬勃发展。事实上,这条原则应该是对所有企业都适用的,现在将它专门列出来,足见中小企业在中国遭受不公平市场待遇程度之烈!这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我们惟有希望本次金融危机能够帮助所有人认识到它的重要性,进而加快它的进程。
写于2009年8月20日,本文系我应约为《南方都市报》撰写的2009年8月21日社评
武当山见闻(走三线-02)
Fri, 21 Aug 2009 11:04:00 +0800
作者:老虎庙 | 评论(7) | 标签:走三线, 襄樊线, 武当山, 移民
20号这天,我进入武当山山口。
山口子有家烟摊儿,俩操河南口音的汉子在门前歇着,我还没有开口,先见俩汉子惊诧道:"你们一块的吧,他们刚刚进山!"
他们说谁?一定是搞错了,我说"大热天儿的,这山里恐怕除了乘旅行大巴的和我这骑车的,就不会再有人的。"后来俩汉子争先证明没有讲瞎话,前边刚走过十分钟的是俩老外,一男一女,也骑车子,大包小包地还带着垫子(防潮垫),还说"在我们店里买水,只会说'谢谢'、'再见'"我紧赶了一阵儿,眼见大山里十分寂静,也并无有人走过的痕迹。遂慢下步来。本来就是一人,何苦找个烦扰?
这一路上总有老乡问我"为甚一人?"我的回答一律是"俩人太累,比我强的我跟不上,比我弱的又拖我后腿,这还不算,住下了,必要一餐,是中国人就少说俩菜一汤,吃热火儿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当下里一夜唠嗑,谈得来的谈不出新意,谈不到一起的争到心伤,更觉得凄清,不如独个儿洒脱……"不过听俩汉子说人家老外带着防潮垫子、帐篷,却也黯然神伤。拿我在草原和沙漠里的经验,国人万勿效仿则个。大凡土匪,对内不对外,或许因为是同类,土匪就把握得了对手的斤两。低头再看自己一身的国产打扮和国产面孔,先自就有了心慌……
我还是带了睡具的:吊床。赶到中午,我过土官垭,见路边俩小姑娘嬉戏[见图],便停步休息,一边和姑娘们拉话,须臾工夫便觉得心旷神怡。午间,我就在邻近路边的两棵大树上挂床小憩。要是晚间则不敢。
土官垭距离丹江口市26公里,是南水北调的源头,亦是丹江汉江汇流之处。说起这些水利优势,土官垭的卖水老板却不尽然,"我们地势高,原本缺水,眼见得南水北调闹得风风光光,我们镇子却毛儿也占不上一点。"想想也是:除了"中国水城"之称,饮料工业的十强之一"农夫山泉"不也在这里吗?土官垭的一万多人可真有了守着水井求雨的遭际。
距离武当山镇十多公里的时候是我最累时,这一天里我已经基本沿着襄渝线在走,爬的多,遛的少。时不时停歇,和就近的农民聊天,问"当年修建铁路的时候你们在干吗?"回答曰:"农业学大寨呀!"但说起三线的事,大多也有话说,"三线建设要抓紧嘛是毛主席说的。"、"农民也没闲着,虽然铁路上不要你干啥,可是公路运输的保障啦,铁路建设物资的保全教育啦,还有警惕阶级敌人的破坏啦等等教育比谁都紧。"
走到武当山一段的时候,我才渐渐知晓一路上牌局越来越多——那意味着这里人生活很自足;房子却越盖越漂亮——虽然流行的是中西结合四不像。其实之所以不干即富的背后全靠年轻点儿的去了广州打工挣的。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是感触到了一个偌大的广州该容纳多大一群人呢?何况这里只是湖北,还有更凶的是四川人、安徽人……
还有一个热门儿的话题是家电下乡,这个是我在北京做过案头的,我也一一读过那些大型家电企业的网站,几乎无一例外地首页新闻里大谈产品下乡的方方面面。政府补贴13%使得来乡下的家电降价百分之十左右,难怪即使在武当山的深山老林里也总能看得见家电广告的影子。问农民家电的依次需求名榜,第一冰箱,第二电视,第三是一位妇女在边儿上插嘴"还有洗衣机,主要是双缸的那种。"
在距离武当山镇约十八公里处,我看见了四十年前我熟悉的场景——山谷里忽然出现的重型机车,排成一字队形从山地沿临时公路蜿蜒向上运土。那时候我停车用望远镜观察,见眼前一片开阔水面上长阵列开着三四十根超高桥墩,据推断那该是西安至武汉的70号高速公路,而开阔的水面并不见来头,呈现静止状,问几个路人,有说那桥叫做"城建二桥"的,有说是叫"西武大桥"的……忽然见有三两位书记摸样人物沿316国道漫步而来。我便上前询问。
"大桥叫什么名字呢?"
"是草甸大桥。"
"大湖叫什么呢?"
"不是大湖,是水库啊。"
书记摸样的人很健谈,跟随的秘书摸样的就很矜持,好像对我警惕。可谁知道我等自由主义者并不计较一切威势。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官人,这在北京城里则难。本次出行我有一系列与县委书记、县长、公安局局长的对话计划,那该是我的"中国草根访官人谈"的计划部分。难道眼前这几位官人便是送上门来的,供我演练?
"官人"果真一直健谈,告诉我这水下可是一个千年古城,并且强调说与西安的年代不差多少……当年曾经是李宗仁的第五战区司令部所在地,原先也有完整的城墙……好大的一个名镇啊……陈世美的故事你听说过吗,秦香莲与陈世美就是这里的人啊……
我插嘴道:"那淹了岂不可惜?就没有别的办法避开?"其实我说这些多余,一场酝酿了六十余年的南水北调工程,何能叫我等所知?我那些北京案头所读,也不过考据考据认知,叫我等多少知道点事情经过,知道点社会主义时期一场山河改造如何出自伟人意愿,如何拆了建,建了拆……
我千不该万不该过早地问了下面这个问题:这场因了调水而移民的运动恐怕会有很多麻烦滋生,比如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轿车从山底下慢行上来,那官人不再言语,却专门回头看我一眼,虽然对我刚才的问话不打算回答甚至迎合,却也微乎其妙地点了点头……
车子里的人探出头来,似在催促。和我对话的官人遂转身钻入小车,连我跟随他身后的一句"再见"也没有顾的上回答。
之后,看看天光尚早,距离武当山镇,那个今夜留宿之地不过一箭,我干脆下到半坡,去了那里几乎破败的板房探访。板房里有人居住,正在屋外吃晚饭。原来这些人就是1968年因水库淹没的草甸镇居民(农业户口)。他们为什么到了这里居住呢,一边是深崖下的水,一边就是尘土飞扬的316国道……
我对这些居民的访谈是录了像的。因为今夜时间紧迫,我将在稍后几天与十堰的网友会面之后完成这部关于南水北调的DV片制作。
全部图在这里http://24hour.blogbus.com/logs/44752312.html (还画了一幅速写)
传统与现代交织:中华艺术进军爱丁堡艺术节
Fri, 21 Aug 2009 07:47:00 +0800
作者:newlight | 评论(0) | 标签:英国, 爱丁堡艺术节, 《天社地火》, 《仲夏夜之梦》, 宋江阵
经济观察网 在今年的爱丁堡艺术节上,出现了好几个来自中华文化圈的艺术表演,其中体现出的传统与现代的交织,既展示了中华文明的悠久历史,由带有活泼轻快的现代感,为爱丁堡艺术节的观众献上了一组精彩纷呈的节目。
作为全球最大的艺术节,爱丁堡艺术节一直是世界各地艺术家们献艺的舞台,但是来自亚洲的演出,至今仍占少数。前几年,来自日本和韩国的节目率先在艺术节打开了局面,日本的太鼓道(TAO)已经成为爱丁堡边缘艺术节上最受欢迎的节目之一。近两年来自两岸三地以及新加坡等地的艺术家们也渐渐出现在爱丁堡艺术节,正在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更多的观众。
今年参加爱丁堡军事操演(Military Tattoo)的陕西《天地社火》表演,向艺术节的观众展示了难得一见的纯粹民间文化。这是来自中国大陆的节目第三次入选军事操演,是一项值得自豪的荣誉。
如果说《天地社火》是地道的传统艺术,那么北京电影学院在边缘艺术节(Edinburgh Fringe)上演出的《仲夏夜之梦》(A Midsummer Night's Dream)则给观众带来的全新的现代艺术体验。取材于莎士比亚剧作,《仲夏夜之梦》是北京电影学院和爱丁堡大学孔子学院合作,专门为爱丁堡艺术节排演的全新制作。今年4月北京电影学院曾派专人到演出地点,爱丁堡大学的麦克伊文礼堂(McEwan Hall)考察。这座礼堂是一座著名的传统建筑,内部装饰华美,并有精美的壁画,是每年爱丁堡大学举办毕业典礼的场所。
北京电影学院的制作者根据礼堂的内部结构,设计了背景投影动画方案,演出中采用强光投影机把动画投射到礼堂的墙壁上。演出中演员的动作变化和情节发展,与背景动画密切配合。由于设计的精巧用心,连礼堂壁画上的人物、礼堂内巨大的管风琴,都成了演出中不可缺少的一部份。观众们彻底被动画所折服,演出中常常可以听到来自观众席中的惊呼和赞叹之声。
台湾实践大学带到爱丁堡艺术节的宋江阵,是台湾南部的一种传统民间表演,结合了击鼓、呐喊、兵器操演和舞狮等活动。但是节目的服装设计、编舞和作曲在演出中引进了一些当代的舞蹈和音乐理念,给节目带来了简洁轻快的现代感。
http:/ taohuawu.net/2009/08/12/edfest-2-song-jiang-battle-array/
由新加坡TheatreWork剧团和新加坡国乐团联合演出的舞台剧《离散》(Diaspora)今年入选了有"官方艺术节"之称的爱丁堡国际艺术节。这部由王景生创作的舞台剧,反映的是世界各地远离家园的族群对故土与身份认同的理解。演出中的音乐,从传统的山歌到现代曲目,跨过了两千多年的中国音乐历史。
在爱丁堡艺术节上的小型演出中,观众们也能体会到传统与现代的交织。来自北京的青年古筝演奏家董怡的演出曲目中,既有古曲《月儿高》,也有作曲家何占豪2002年创作的《竹楼情》。而来自台湾的庄承颖的曲目更是覆盖中西古今,他既能用假声男高音演唱西洋歌剧和现代流行曲,又能用柳琴和中阮演奏中西名曲。
今年的爱丁堡艺术节,来自中华文化圈的艺术节目可以说取得了 ��次突破。但是爱丁堡艺术节既是一个向世界展示文化的绝佳空间,也是一个竞争激烈的舞台。如果要真正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给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留下长久的印象,还需要艺术团体和艺术家们继续努力,在今后几年内不断带来优秀的节目。
原文链接:
http://www.eeo.com.cn/Business_lifes/Art/2009/08/19/148467.shtml
http://taohuawu.net/2009/08/20/chinese-arts-in-edinburgh-festival/
希拉里大嘴,外交界傻眼
Fri, 21 Aug 2009 00:47:00 +0800
整两年前的8月7日,正在竞争民主党总统提名人的奥巴马和希拉里·克林顿,在芝加哥参加了美国最大工会组织劳联-产联主办的辩论会。会上,奥巴马表示,他当了总统后愿意与伊朗等国无条件接触。希拉里以老资格身分教训他:奥巴马,外交有很多事你可以想,但不能说。两年后,希拉里当上了奥巴马总统的国务卿,上任半年,她却把自己弄成了国际上名头最响亮的大嘴婆,令各国外交官的眼镜啪啪跌落。
远的不去说它,只讲两件最近的事。上个月20日,希拉里接受美国广播公司(ABC)专访,谈到朝鲜的核试验时说:以我做母亲的经验,朝鲜就是个调皮孩子,自以为没得到大人注意时就捣蛋。朝鲜外交部隔空回击:你是个愚蠢的老女人!
第二件是本月� 0日,希拉里在刚果首府金沙萨给学生讲话(题头图)。一位男生问她:克林顿先生对中国在这里的合同有什么想法?希拉里当场发火,高声喝道:我的丈夫不是国务卿,我才是国务卿,我不做他的传声筒。
希拉里前任康多莉扎·赖斯的撰稿人说,他觉得希拉里应该管管自己的舌头。不过,美国国务院内有官员为希拉里辩护:虽然她讲的话,从外交上看,似乎太直率了,但实际上华盛顿99%的人都是同意的。
华盛顿的人都同意,说明得到国内支持,这固然不错,可以增加一个外交官说话的可信度。但外交官毕竟是和外国人打交道,你的话也得外国人听得下去。美国是女权至上的国家。南茜·佩洛西被选为历史上第一任女议长时,她可以说:我有五个孩子,能管好五个孩子,就能管好众议院。佩洛西是民主党,那些共和党众� 员,不管愿意不愿意,听了也只能笑笑,没有人会跳出来对着佩洛西吼:我不是你的孩子!希拉里评论朝鲜的话,在美国语境中很平常,甚至带点幽默。但对东亚男人来说,文化上就很难接受,至少显得很失礼。
而当希拉里访问一个内战中士兵任意强奸女性的国家,则难免有男人按当地的习惯,有意无意地以为希拉里需要听从丈夫的意见。这对美国女人来说,文化上就很难接受。即使不像朝鲜那么粗鲁,至少也显得很失礼。
但外交官毕竟是外交官,外交官是不应该轻易发火的。所谓的外交礼仪,其实是从前欧洲宫廷的规矩,尽管我们离开那个世界已经越来越远。按英国一位公爵夫人的名言,要在宫廷里行走,两个最重要的要求是可变通的信念和不可变通的礼貌(a flexible conscience and an inflexible politeness)。希拉里大可笑嘻嘻地说:谢谢你对我丈夫的关心,不过他现在只是普通公民,而你提的问题太重要,还是让我以国务卿的身分回答你。
这样讲,或许就不会将一场七国十一天的辛苦非洲之旅,搞得世人只听到"美国国务卿对一个小男生发火啦啦啦"的噪声了。
(本文已于今日见报)
【素描】小刀人物志045——闪光的面包
Thu, 20 Aug 2009 22:19:00 +0800
路上应该是放着粘稠状的音乐,转过弯来,你就离霓虹灯远了一点。拐进这条路来,路过几家贩卖女性鞋子、提包、时装的店铺,前方就是一个广场。她就倚着贴着白色条形瓷砖的绿化带外边。当然,她是不能倚在里边的,里边是超市的停车广场,有保安。绿化带外面是人行道,铺着水泥,有钢筋矗立而起。她坐在那里,像一个走路走累的人一样,席地而坐。我猜想她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农村,那里的人们都是这样,走路走得累了,就在路边坐下来,看见那个熟人了就招呼一声,聊聊天说说庄稼和儿女什么的。可是这里是坚硬的城市,钢筋水泥,陌生面孔,她的熟人或者正在村里。你看了看树梢上的月亮,大概这个时候邻居们已经喂好了猪,提着猪桶顺着从各个窗户里投射出来� 光,走回家去。她闭上干瘪的嘴唇,不说话,或者,不能说话。
没有人朝她看一眼,她也没有看谁一眼。她用手作势向右边护着,像是护着童年的孩子一样,面带关切。右边是干瘪的塑料瓶、矿泉水瓶,她把它们压得整齐划一,用塑料袋装好。就放在离手肘不远的地方。像看着一个孩子一样,不让风把它们吹远,不让孩子跌倒。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黄金时间,城市里的家家户户大概都会把电视画面切换到某一个放着电视剧的频道,电视里大概有哭哭啼啼,恩恩怨怨,抑或是感叹适逢盛世,唱颂歌的喉咙都不够用。她坐在那里 ,双腿弯曲地放在身前。她的身前没有碗,什么都没有。当想到她不是一个乞丐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开始发疼。是的,她不是一个乞丐,她以拾废弃塑料瓶为生。那个放在她身侧的蛇皮袋,盛放她所有的生活。她干瘪枯黄得有些变黑的脸庞,在灯光下仍然可以看到一些斑点。我不知道,这些黑色的斑点,花了多少时间爬上她的脸庞。她的头发已经全白,额头背后稀疏得如同冬天的枯草,夜风微微吹过的时候,白色的发丝胡乱地飘动着。
她的衣服是蓝白花色,如果在白天看会好看些,在晚上看则只能看到灰白色。远望去像是一团灰白色在路边蜷缩着。她的脚下是很普通的拖鞋,已经磨得有些变形。或者是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或者是碰巧,她看到了我——只有两秒的时间。我看到了她手里拿着一个面包,是用塑料胶纸包装好� 。她轻轻地抓着包装胶纸的两个角,左右地转动着,像是端详一个婴儿,抱着在手里,不敢用力去抱,不敢用力去握。面包胶纸在灯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亮来,映在我的眼里,像一块闪光的面包。我的心里有很多个地方开始疼了起来。
在我路过她的时候,街道上的店铺里的音乐声依然不断,车声、人声鼎沸,像一锅煮熟的肉汤一样,闪烁的灯光,飘过的是恶臭的汽车尾气,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像一把钝钝的刀,划破这个城市的夜空。一个垃圾桶已经堆满了垃圾,那些被废弃的、被荒废的生活物质开始溢出。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她的手里,还拿着闪光的面包。
原文链接:http://faydao.com/weblog/1486.html
阿富汗大选:死亡威胁下的民主
Thu, 20 Aug 2009 21:56:00 +0800
作者:李普曼 | 评论(2) | 标签:阿富汗, 大选, 民主, 塔利班
昨晚我从网上看一些关于阿富汗大选的相关新闻的时候,同时也在想一个理由,一个关心阿富汗大选的理由。我们为什么要关注这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和我们大为不同的国家呢?
水均益在8月17日试图回答这个两天后我才想到的问题。他谈到自己2002年去阿富汗采访时帮他们开车的阿富汗司机。这个名叫卡里姆的小伙子得知他们是中国的记者后,吃惊的问水均益:你们中国人关心阿富汗吗?水均益还在期待自己再去一次阿富汗,去告诉那个小伙子中国真的很关心阿富汗的局势。
可是,那个小伙子还在吗?从2001年美国发动阿富汗到即将开始的第二次大选,已经过去了八年了。这八年里,阿富汗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华尔街日报》在阿富汗的记者毫不� 气的指出,现在在阿富汗塔利班已经渐渐占了上风。
这个说法并不是耸人听闻。对于目前塔利班对阿富汗的控制情况虽然颇有争议,但是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塔利班对阿富汗的控制似乎比现在阿富汗的政府更为有力——有数据说是阿富汗70%的国土被塔利班控制,有说法是50%,最低也有40%。
就在前天,阿富汗总统府附近遭到了迫击炮弹的袭击。随后塔利班表示对此负责,并声称已经有20名"人弹"潜入到喀布尔——阿富汗的首都,本应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时,在上个月,英美军队遭遇了近年来最严重的伤亡,单是英国在11天里就损失了15名士兵。而八月份进行到现在,美军已经有12名士兵阵亡……
不用过分去列举伤亡数字,也不用渲染恐怖的气氛。当阿富汗政府发布新闻限制的时候——要求国内外媒体在选举日当天早晨� 点到晚上八点不允许报道任何暴力事件——就已经表明了这个国家的选举到底面临怎样的困境。《广州日报》在标题中更是直接称今天的大选为:"世界最危险大选"。
说的一点都不错,不是吗?
我也知道,过度的渲染这种恐怖气氛,并无助于解决阿富汗面临的困境,可我们不得不承认:选举也不能。
阿富汗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塔利班、鸦片和贫困,而不是大选。这个只有3000万人口国家,甚至连一条环绕全国的高速公路都没有——今年的许多选票,都是依靠毛驴拉到山区里去的——阿富汗人对这样一条公路已经梦想了四十多年,而2001年阿富汗战争后也着手修建,但是修到现在依然未能完成;阿富汗最大的出口商品仍然是鸦片——它也是全球最大的鸦片生产国和出口国。说到贫困,据报道阿富汗的人均年收入仅为350 美元,失业人数超过总人口的三分之一,有500万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阿富汗战争已经过去8年,时至今日,不但重建工作没有任何进展,安全问题还日益严重,这很难说卡尔扎伊政府取得了不错的执政成绩。而卡尔扎伊政府的失败,也可以说成是西方国家阿富汗政策的失败,毕竟这个总统是他们选中的。
当然,如果这才大选的投票率很低——2004年大选的时候这个比例为70%,如果卡尔扎伊得票率不能超过半数,甚至如果卡尔扎伊在大选中落败,他完全可以将所有的责任推给塔利班:是他们发动的恐怖活动和威胁,让选民们不敢投票;是他们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动荡不安——甚至是他们的破坏,阻止了那条可以将阿富汗人民带向富裕的公路的建设。但是,如果一个政府不能保证自己的国民基本的安全,国民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政� �呢?
我在远离阿富汗非常遥远的北京提出这些批评,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其实我也希望阿富汗的局势能够平稳,西方的民主政策能够在阿富汗生根。我只是好奇,这八年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阿富汗的重要工作是寻找拉登,打击基地组织和塔利班,还是帮助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进行经济建设呢?如果是前者,那么为什么打了8年,阿富汗反而越来越危险?如果是后者,那么为什么8年了,连一条公路也没有修好?
我只是困惑,难道一切真的如沃尔特·李普曼1949年游历过叙利亚、土耳其、印度等国家后所说的:不要认为这个地区的民众所认为的"警察国家"和 "自由主义"和西方人们观念中的定义一样——他坚信,在亚洲,民族主义要比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些意识形态更为重要。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阿富汗似乎真的看不到更为光明的希望。
我并不是感到泄气,我只是忧虑,伴随着美国在阿富汗呆的越来越久,士兵伤亡的数字越来越高,美国民众因八年前那场灾难带来的怨恨,在那场灾难中死亡的两千多人所产生的同仇敌忾,终有一天会被现实中美国的损失所取代——要知道,单纯从经济上考虑,每个月阿富汗的美国大兵们就要花掉美国纳税人40亿美元。
我只是担心,阿富汗已经等不及下一个八年了。
最后,我得坦白一下,我对阿富汗的事情知之甚少,也没能力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我之所以愿意写这篇评中评,源于开篇我所想的那个问题,和随之我又假想的一个� 题:如果我是阿富汗1700万注册选民中的一员,在今天,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我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投票吗?
http://news.ifeng.com/opinion/pingzhongping/200908/0820_3362_1311463.shtml
http://www.lipuman.com/archives/afghan-elections-democracy-under-the-threat-of-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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