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FW Blog] 潮爆中国：线上线下网络公民行动

作者：李照兴  来源：明报  转自：维权网

「明报专讯」艾未未被围打的新闻，在国内各大媒体自然看不到。而在这个人们已习惯不通过传统主流新闻媒体得到真相的国度，关注此系列事件的人民自然也习惯了自求多福，通过不同渠道，

那怕是「不可靠的新闻来源」——unreliable sources，来获悉另一版本的真相。那些不可靠的来源来到中国许多时可变为靠谱的另类真相。一般关心此事及谭作人审讯的朋友，得知艾未未被打被变相禁止作证人的消息，当是通过博客。

根据记录，艾未未12日凌晨出事，早上8点多，有博客（不肯定是否最早）已公告此事，然后不久，相关的帖子又「理所当然」的被网站删了。可幸一个博客的原文，那怕出现只有一个钟，在短时间内已被多方转载，即还是有机会透过搜索引擎在别的网页找到。在中国，学习透过网络参与社会事件的过程中，用家已慢慢知道方向。

首先，无论如何抢先上网，消息通过转载，难以完全删掉，网络的多点互放令消息来源不能钉死，因交流非单一渠道，所以根本难以封锁（除非大规模封锁）。第二，由线上的消息传播，结合线下实际行动，似乎已看出一种线上线下结合的社会行动方式。在社会行动中，网上揭发及声援可算是网络公民行动（web activism）的1.0版本，再结合线下人肉搜查或执行配合，2.0版本的公民行动也正要来。面对网络民主及社会运动的来势汹汹，中国政府近期加紧控制网络也就不足为奇，显然是向网络社会行动宣战。网民还击则需更有技巧。

公民记者变另一监管权力

如果有饭否，艾未未的事件或许会传扬得更快更广。公民记者的概念，在现代中国国情，变成另一种监管权力。既然中国主流传媒不能当西方概念上的第四权监控约制政府，自发性的网络监察行动与公民记者就变得更形重要。关於公民记者提供之新闻往往为未经证实及非专业的指控，在中国内有时被原谅了，是一种专制国情中无可奈何之选择，这点倒令人想到费斯克关於小报文化的说法，在一个公民遭不平等对待的社会，弱势如何通过非官方新闻的流传，各种小道八卦的资讯，去强化自己的知识资讯信念，制造一种彼此认同的知识体系来跟被操纵的主流话语抗衡。

费斯克形容小报的知识为小报真理（Tabloid Truth），主要例子是研究美国黑人文化中不被正统纳入的消息如何强化黑人对美国种族歧视的对抗。这些小道，无关真假，不一定经证实，但真理出知识，知识出力量，通过知识达至团结，来合力抗衡对自身的剥削。黑人小报真理例如爱滋病为美国政府阴谋，又或者耶苏被发现为黑人，有时得啖笑，更多是无谱，不过伪新闻令人思考到传统新闻同样出现造假的情况。

如果把小报真理的概念放到现今中国，我们得出的是一种网络小道真理。公民记者（当今之世，不需要刻意标榜，只要是发帖、写博、发Twitter令事件为人所知，你也可成为一个公民记者）通过网络发放消息，突破官方媒体封锁，本身已达至发放公民新闻的第一任务。

更重要是2.0版本提升，在发放流传外如何配合线下现实活动。现所谓线下配合，有一个关键名词是「人肉」。人肉搜查是其中一种典型，用意是指经网上的言论引发后，行动延续到现实层面。人肉指两方面�一是当有疑问在网上惹火，通过网民的人海互助，在平民中的卧虎藏龙民间专家，可帮助提问者得到难以解答的答案。而第二种，就是当问题人物出现（通常是负面人物，无论是开快车者或是滥权官员），无数网民可代苦主抱不平，在现实生活中，找到该负面人物的资料，包括姓名、身分、住处、工作甚至电邮电话等私隐，情形就如网上通缉，网民侦探自行执法。也是后者这种执法惹起大争议，甚至已有不同地方政府正设法立例禁止这种人肉搜查。

郭宝被释放 妈妈的力量奏效

人肉搜查是不义社会中无办法中的办法，是正义得不到申张的民粹结果，并有可能被滥用误用。较合情合理的人肉公义策略则是人肉支持，譬如近期成功个案即为「郭宝峰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事件，本是一句被网络炒作的句语「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前些日子热爆网络，一天内累积700万点击，无数人用作口头禅，MSN签名，说的是母亲、家庭的关怀，瞬即被支持者运用，以线下的一人一明信片投寄形式，写上「郭宝峰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字样寄到警方，声援被扣查准备被控告诽谤罪的郭宝峰（实为政治加害）。未知是否人肉见效，在网络声援及实际现形的压力下，郭宝峰终被释放，被认为是千千万万网络妈妈的力量。

声援谭作人是否也可通过网络妈妈喊回家吃饭来达成？还有刘晓波？黄琦等人？这个可能性较低。对於不同社会或政治事件，官方还是因应其严重性有它选择性的妥协策略。线上线下的结合，只是开始，一时间未必能解决严重问题，但它确实提供了以往想像不到的可能性。正如大家都估不到手机让公民记者的概念变得普及。

现看来，这个国家的言论自由战场，还是移到手机结合网络的现场。手机通传效用最快最大，令人真正意识饭否等可借手机方便发帖传阅的功具对极权的挑战。显然，未必人人会带笔记本netbook去街，但一定会带手机。

在消费市场，手机驳网站发帖的功能也被强调，这既是下一轮的流行消费模式，亦同时是新新闻流通模式，试想像意见领袖都有成千上万的微博用户follow，他的影响力、行踪、遭到的待遇差不多随时可通报。更甚者是如3G的服务，如果手机上传视频变成像短讯般普遍，就不仅是文字，而是每个公民记者都像有一台摄影机，真凭实据把新闻现场直播无所遁形。

说实在这其实是颇吓人的社会，我意思是：当人人带着摄录手机上路，像西部牛仔带枪旁身──这时代摄录机就是武器，因不义最怕曝光──无时无刻记录着公义或不义，才有安全感。

在一个媒体没自由的国度，只要一天没真正可靠的新闻来源，我们就更需要更多不可靠的新闻来源，而网络小道真理就仍有它的存在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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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GFW Blog to GFW Blog at 8/16/2009 10:59: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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